秋枫原

龙凤现代系列:雨月物语之三生如故(杉信、龙赤、杉赤、龙凤,互亦可)

龙凤现代系列:雨月物语之三生如故

 

作者:秋枫原(侦探社的阳光)

 

1.本文是现代背景paro,上杉龙矢破产总裁设定,赤羽信之介下岗社畜设定。

2.本文有熟悉的东瀛家长组互动,清水CB剧情向,Ky请勿鹤立鸡群于鲍肆。

3.本文有三次元要素化用,使用时间段概括论且有个人想法,考证有限脑洞无限,慎食。

 

龙凤现代系列:雨月物语之三生如故(龙赤、杉信、杉赤,互亦可)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韩愈《春雪》

 

赤羽信之介被上杉恒矢毫无预兆地拍醒了,网吧天顶上的旧吊灯趁机晃了晃,尘土毫无顾忌地侵入眼眶,狭小空间里充斥着的煮方便面味在不停搅扰他发酸的鼻腔,轻小喷嚏应运而生的间隙,也带来某段不堪回忆的复苏——自己这个西剑流的商务精英,竟然在多日前随旧公司的破产失业了,算是真切体会了一把荒唐即生活。

 

然后曾经的西剑流顶梁柱便像其他流浪打工人一样开始了栖身便宜网吧的贫困生活,虽说以前也算薄有积蓄,但实在架不住近几年疯长的物价,于是他早早卖掉了赋税昂贵的公寓,也将少时便开始酝酿的雄心壮志埋葬在大城市贸易史的尘埃里,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目标或丢掉目标,赤羽信之介其实不相信自己真的在颓废,但对生活的热情确实消减了不少。

 

“我觉得你很有报废的自觉,这点比他强多了——今天的租金呢?”遮盖在褐发青年面具阴影下的嘴唇动了动,语气毫无起伏地说:“上杉会社被炎魔吃掉前他就警告过你,不过这已与我无关,如果想提前找墓地,老家倒是有候选,”上杉恒矢曾是上杉会社的股东,该公司在几年前被西剑流公司兼并,本就无心事业的他索性用兄长省下给自己的积蓄开了间城市流民收容所,而现在曾经的受害者收管了以前的加害者,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半点不由人。

 

心知对方不过想看自己笑话,赤羽信之介倒是毫不在意地起身伸个懒腰,随意把一头杂乱的红色长发系好,顺手拿起洗漱用品去洗手间排队,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根本看不出沦落市井的窘迫,上杉恒矢见状无谓地耸耸肩,把对方搁置在几平方米包间里的折叠椅用脚拎起合好甩在旁边,表示并不会因为你曾经很勇就能被礼貌对待,一晚上两百东瀛币的房租说贵不贵,然而蚊子再小也是肉,他固然很想加钱,但在对待昔日仇敌上,上杉家的人还是会选择原则和人道,这和目标是谁根本没关系。

 

一段时间的洗漱过后,赤羽信之介拿起边的旧毛巾擦干脸,转头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没了张口的动力,于是心不在焉地开始整理自己寒酸却整洁的廉价衬衣:“你说的我会考虑,但那把躺椅要留下,包裹里还有一块手表,拿走吧,”言罢径直走向网吧正厅的贩卖机,将手中仅有的几个硬币尽数投入,今天的晚餐是这里最贵的泡面,因为料包中含有干肉粉末。

 

“去越后的车还剩最后一班,两个小时后开走,明天会因为大雪不来,”上杉恒矢也不客气,曾因事故必须藏在面具后的脸对着他冷淡地下达了时效型逐客令,赤羽信之介闻言一愣,几秒后不置可否回看一眼,旋即拿起那张睡了几个月的旧躺椅慢吞吞向门外走去:“但我记得附近有不少捷径,就算你好心少说一个小时也不能改变。”


“我没有你以为的好心,永远不见,”临走前,赤羽信之介听见上杉恒矢在背后低低地说着,那声音含混不清却不失棱角,和几年前的音质全无二样,只是多掺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嗤笑,既没有嘲讽的意思,也没有同情的因素,青年只是那样幽幽笑着,任凭继踵而至的,来自门外的呼啸狂风将尾音湮没,他莫名觉得,今晚可能会有大雪吧。

 

赤羽信之介其实不应该再去找上杉龍矢,但还是听到上杉恒矢提起后行动起来,这无关现实,甚至无关心情,不过突发的冲动罢了,记得很久以前他们就是这样认识在一场冲动的远足之中,而今追本溯源,自当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即使往事早已不堪回首。

 

说到上杉会社与西剑流公司的恩怨,就必须说起东瀛的投资环境,这个号称世界最发达的岛国在商业竞争上可谓丑态近出,如果对手从产品到管理质量都无可挑剔,那么只要有所谓“丑闻”即可,于是上杉会社这种以售卖高质量刀具为业的公司不幸中招,因为他们的对手西剑流公司是擅长捏造事实的好手,常用的方式就是“以亲害亲”。

 

于是当年的西剑流总裁炎魔幻十郎便要求与上杉龍矢是友人关系的赤羽信之介制造出这种事端,而彼时只忠于西剑流的赤羽信之介并没有犹豫,他一直是个集体荣誉感凌驾个人情绪的存在,这并没什么好内疚的,就像某些为顾大局的伤人事件,最后只有那个最热心的帮助者生活潦倒一般,因为内疚不能带给普通人凌驾他者尊严的快感。

 

赤羽信之介利用了那次颇有意义的远足,当时包含两人在内的大巴车因山路陡峭翻下悬崖,是他们联手救下了能活的人,没活的却成为了最好的、制造事端的苗床,他以亲历者的身份向媒体暗示上杉龍矢“见死不救”,再旁若无人走到角落看夕阳自好,就像一个终于直抒胸臆的诗人,鼓足勇气向世界宣布自己其实和所有人一样,不过因朋友的不谙世事受累罢了。

 

这条由里而外被完美包装的消息霎时在网络走红,那对一个专业性和地域性都很强的企业来说是致命的,总而言之管事人要换,然后西剑流就可以趁上层交替的时机大肆对其打压排挤,而身为当事人的上杉龍矢自始至终都没在公共场合露面,一时间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那个向来清正自持的人到底在做什么,直到上杉会社与西剑流公司的协议签署日来临。

 

“上杉龍矢并非负不起失败的责任,但我不认为你可以永远侥幸,”犹记当年,在并购合同上签字的上杉龍矢没有预想中的气急败坏或颓废阴郁,而是一派沉静地笑着,仿佛此世所有恩怨皆与他无关:“不过我公司在中原的部分不能给你,因为早就卖出抵债了,”后来才知道,上杉会社在中原新开发的几项打刀技术已经卖给了当地领导人之子俏如来,西剑流曾经暗箱操作了多久,就吃亏了多久,高质量的产品当然需要更新换代,因为人们总是热衷于物美价廉的东西以及喜新厌旧的处世态度。

 

而赤羽信之介当时并不理解,只道这个几百年的老字号终于放弃了前途,随后噩梦般的中原副本则告诉他,所谓的因果仿佛冥冥中的定数,真是你来我往,报应不爽,他们在中原的扩张并不顺利,就算勉强达成垄断,之前一直忽略的如价格与质量等要素仍然成为落败的理由,总裁炎魔幻十郎还被告上了中原的法庭,整个公司面临的是来自当地政府的制裁和全面封杀,东瀛本部这边也因为急功冒进的错误决策入不敷出,一切破灭得如此突然又在情理之中。

 

这世间很多事其实经不起哪怕一时的欺瞒,赤羽信之介深以为然,他相信上杉龍矢也同样,只是那个人过于洞悉世事,已然尘外心态,如此倒是自己这边许多的执着就像落海的水滴般没有回馈,他看着微雪飘洒的萧条街道沉思几秒,随后敏捷地跳上路过的卡车,记得这趟货物的终点即京都高铁的站台,届时只要飞快冲进检票口就好,若把握好时车票都不用买。

 

至于见面后会说些什么,赤羽信之介自己也不知道,他要面临的也许是争吵、也许是冷嘲热讽,但应该没有和好如初,不过那无所谓,因为自己偶尔也想做回以前那个任性张扬、胸怀宇宙的人,只要认为值得的事,即使有风险也要去做。

 

此时的红发青年已经安稳坐上了去上杉龍矢老家的最后一班车,正在喝水果腹,窗外的飘雪在逐渐变大,狂风已经把目之所及的树木吹折了腰,成片的叶子在蔌蔌下落,有的还贴在玻璃窗上垂死挣扎,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今晚多冷,让他不由得怀疑上杉恒矢急于把自己赶走的真实意图,末了却是一笑,然后闭眼假寐起来,那对已经思想自由的人来说太过遥远。

 

“年纪轻轻便成为大公司的精英总管,赤羽先生果然天赋异禀,”他又想起了那次难忘的旅行,当时他因为不满公司日益躁动的气氛,索性请假条都没打就跑了出来,当然行李也没有带全,那天正好坐在对面的人也十分大方地分享了带来的零食和水,还有洞察世事的敏锐直觉:“但逃避并不是办法,倘若事实无法改变,便做能做的事吧。”

 

“那如果赤羽接下来要做之事,会关系到其他公司的存亡,上杉先生是否也能这样心平气和,”如果没记错,对面某个腰杆笔直的家伙应该也是西剑流接下来计划兼并的、目标之一的关系人,赤羽信之介一边回忆着被自己甩在办公室箩筐里的一沓资料,却是玩味地想拿话作弄一下眼前的耿直老好人,顺便好心强调商场无原则的原则:“须知人无圣贤,恩怨皆是眼前过,倘若不认真对待,此生便不能了无遗憾。”

 

“该来的事不会因你而改变,赤羽先生果然是操心的性格,上杉龍矢自愧无不如,”对面那人不为所动,反而径自上扬了嘴角,一副君本苗秀,奈何多虑自苦的样子,把手中的茶杯伸了过来,淡淡笑着说:“同理,今天遇到好事,明天也不会重复遇见,不若抓住目前这份闲适,静待时间给予最正确的答案,”然后他们像模像样地坐着,如同毫无牵挂的浪子般随意吃喝闲聊,即使最后遇到事故也没影响这份从旅途开始便常伴左右的舒畅。

 

原来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非常清楚他们可能要面对的局面,却还是释出了希望认识的讯息吗?如此说来倒是我目光短浅了,赤羽信之介看着手中第二杯茶幽幽地想,此时车厢里只剩赤羽信之介一人,其他的旅客已经陆续下车,他想起最近是旅游淡季,上杉龍矢的家乡大概也好不到哪去,说不定已经大雪封山了,天空必定是澄澈如洗吧?就像那人华光内敛的双眸,旁人自以为能随便看透,实际上只是主人愿意罢了。

 

赤羽信之介的心突然平静了下去,他突然有种预感,或许这趟本应没有结果的旅途,意外地不会像想象中那样平淡揭过,因为人的心意本就不会相同,除非局中人的终点与起点相互重合,也许他们的故事并不需要或完美或遗憾的结局,因为故事本身的始作俑者们只是单纯地喜欢将悲欢共享,这便足够了。

 

“原来客人真的要去越后吗,那也是我的家乡,太凑巧了!”车厢里的服务员仍然尽职尽责地来回走动,顺便开启了闲聊模式,这是一名很漂亮的姑娘,穿着整洁的制服,柔软亮丽的头发被盘了起来,衬得一双美丽的褐眼睛与圆润的白嫩脸庞更加动人,她正笑着将手中的茶壶端到赤羽信之介面前,姿态优雅得体:“但是这个季节去,还是会寂寞的吧?一个人的话。”

 

“还好,因为本来不是一个人,”赤羽信之介静静闭上眼睛,认真品味着越后本地茶的芬芳,思绪则飘到很远的地方,良久微微牵起嘴角,扯开几乎不可见的弧度,淡然对她笑道:“其实冷清的越后才是真正的越后吧?连偶尔想起的往事都能塞下,一定非常值得留恋,再帮我添杯茶吧?”没错,就像那个把偶然当闪光的家伙,他们永远都不会寂寞了,因为心意相通。

 

“今天雪变大了,不知恒矢的店里有没有加暖炉,还有……”与此同时,在一座廖无人迹的剑道场馆里,褐发红眸的男子似有所感般暂停了手中的三味线,然后看着轻薄若雾、频繁似卷浪的雪层层叠叠散落于前方的庭院,四下一片寂静,唯有心脏不缓不急的颤动声昭示着静静流淌的时间,他在片刻的沉默后长吁口气,慢悠悠起身来到院子中心,将一朵红艳的野花轻轻捧起,不知为何很想笑出声来:“应该快到了吧,真是个只注重效率的笨蛋。”

 

当所谓的丑闻甚嚣尘上,上杉龍矢就已经有了在家乡隐居的意思,还可以趁机把家族旧业重新操持起来,上杉家是当地大名之后,本来就拥有武道家的资格,为了维持门面才会选择创业,如今正好追本溯源,当武士重新拿起刀,他放下的东西便轻如鸿毛了,钱财固然重要,但人的性情更值得保持,因为那关系到心中那片最纯粹的,渴望羁绊与自由的希冀。

 

所以上杉龍矢才会主动认识赤羽信之介,他深知外部的一切不能将本心覆盖的重要性,就像出门旅游的目的并非游玩,而是释放情绪,不然还怎么有勇气继续生活?希望自己认可的某知交也能尽快认识到这点吧。

 

生如逆旅,莫若一苇以航,上杉龍矢和赤羽信之介相识于纷争,却同样相知于纠葛,就像忧伤的原因是太过了解欣喜,此时只要记住这份难忘的感觉来自不曾变更的事实就够了,有些事,即便前途大好也要时刻警醒;有些人,纵然恩仇深种也要识得,不然一定会错过,向往自由与美好的,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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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期挖坑填坑,喜欢民俗研究,喜欢看书,不乐意和智障废话,为寻一方宁静而来。

布袋戏戏迷,非粉丝,对于其他喜欢的东西也是同样态度,婉拒营销过火铸就的脑残们,还有各种喷粪上瘾的过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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